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鹿凡说话间同时的起身，随后以病人身边还是需要多陪护为借口，建议邬丹也同时的离开。
不能说是推辞，也算不上静观其变，鹿凡自己等于已经明确告知邬丹，并且自己内心始终很清醒。
相认的前提是认的是陈益，而不是现在的鹿凡。
听着有点矛盾，这不一回的事情吗？但实际上对韩玲，甚至邬丹来说，却就未必的就那么轻松容易了……
回塬上老家的事情，鹿凡干脆的已经放到了明天，到时候就放国庆家了，带着燕丹宁和桐桐，热热闹闹的。
今天还有时间，鹿凡当即决定再到纺织城走走。奶奶已经开始在收拾房子，至少爬上爬下扔东西的活儿，自己来做肯定会轻松快捷一些。
还没上楼，一眼就能看到奶奶的“秘密基地”已经堆出了奶奶这两天以来的劳动成果。
上楼，敲门很久后，终于门开了。
“奶这耳朵早都聋咧，咋就没想到给我娃身上装一把钥匙！”
自责，脸上却带着幸福的笑。
“您还没吃饭呢吧？我在楼下捎了水盆羊肉，您的那份饼子我已经提前给您泡了进去。”
鹿凡搀扶着奶奶进屋，屋子里明显的已经比自己上回来时有了明显的敞亮，效果还不显着的原因主要是一些大件老人还难以取舍，或者单凭自己已经根本搬不下去了。
桌子已经被奶奶擦的更加光亮，奶奶乐呵呵的去厨房取了碗，一个新的，一个原来的。
鹿凡先给奶奶盛好，两人头碰头的开始吃饭了。
“我娃工作忙忙的，来干啥？奶身体美着呢！这两天，使不完的劲儿。”
“奶！那您可千万不能把自己累着了。
我今天刚好闲着，来帮您把一些麻烦的地方先清理干净了。”
鹿凡即刻的关心了上去。
“嗯……，都是一些奶攒了十几二十年的好东西，都舍不得着呢……”
奶奶顺着鹿凡的目光看向了一堆瓶瓶罐罐，惋惜不舍的回答。
鹿凡苦笑，单单装正林瓜子的塑料桶，他都一眼看见了仨。
“奶……，您还是要多下点决心的。最起码，咱们也要恢复到当时我爸在的时候的样子吧？
他那人，肯定很爱干净吧？因为我发现我自己就是那样的性格。”
迫不得已，鹿凡说出了一句带着一定杀伤力的话。
奶奶却是突然喜形于色的提高了声调回应了。
“那肯定是咧！你爸那人，人家那时每回上学走的时候，都把身上衣服拿洋瓷缸子烫的板板正正的呢！衬衣的白领，从来都是白白净净的呢。我娃这一方面，肯定随了你爸。
扔咧，都扔！吃完饭奶就扔……”
手上的筷子又重新的动起了节奏，频率都明显的加快了。
却又突然的，跟着手又停了下来。
鹿凡敏锐发现，奶奶握着筷子的手开始颤抖，随后整个脑袋带动着身子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左右摇晃了起来。
“那……，那我娃你……，去看过你爸没有？”
终于艰难、完整的说完一句话，鹿凡也终于的放下了悬着的心。
“去咧，而且还不止一回呢。
……当地给修的陵园，碑子都有两米多高呢，花岗石周围铺了一圈，干干净净的呢。
前段时间，进山的路也都修好通车咧。……，入秋了山里冷，明年开春后我开车带您去看看。”
鹿凡突然的改了主意，担心连续的冲击反而最后会适得其反。给老人留下一些念想，有时候反而更有益于她打起精神更健康的生活……
说是扔，到了最后奶奶又反悔了。客厅终于收拾到两人基本都能看过眼以后，奶奶神奇的又瞬间拿出一个拉杆包。
“那你再陪奶，咱把收拾出来的东西都卖了去。都在……”
“没敢扔！都给您在楼下堆着呢。”
鹿凡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。
干脆的不拿推车，鹿凡就开着自己的车，后备箱、脚底下装满的情况下，还跑了三趟呢……
对自己来说，无非就是洗一回车的简单事情，却让奶奶有了一回“土豪”老太的美好体验……
晚饭是去老师家吃，今晚鹿凡就准备把桐桐接回家。
“丹宁怎么没一起来？”
“哦，今晚她陪朋友吃饭，估计吃完人家还逛街呢。”
师娘一开口就问燕丹宁，鹿凡好委屈的回答。
老师回来的晚，饭桌上倒没多说话，吃完饭起身，鹿凡就跟着进书房了。
“又闲下来了？”
鹿凡规矩的站着，没敢接。
“东西我也看到了。争取这一趟把首尾都给我彻底清扫干净了！总让人翻出这些破破烂烂的事情来说事，正事还要不要做了！”
“我知道，今后不会了。
就是这回，把老师您也牵扯了进去，我心里头挺自责的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