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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上卫锦得知与心上人的矛盾有金总管负责察理,此时不由得活泛了几分。
他满眼崇拜地看向殷雨十九,虚心求教:“皇上不过今日才定案传下口谕,厂督是如何从南方当天折返至北?莫非这世上真有能缩地成寸的神功?”
一旁听得真切的君澜扶额,恨不得把自己这个傻儿子回炉再造。
缩地成寸?怎么不干脆说鲲鹏齐上,扶摇直飞。
殷雨十九侧过头,带着他标志性的笑容看向卫锦,气场之盛,让卫锦这个久浴沙场的悍将心跳都停下一拍:“卫小将军,万事有果必有因,老奴数月前就动身折返,三日前便抵达了。路上留下的时间足够宽裕,还能够体赏美景,不至于走马观花。”
卫锦听他提及自己的名字,立时更是兴奋了:“厂督竟然知我名讳,我们此前可是见过?”
殷雨十九摇摇头,温和道:“这却是一直不曾有缘得见,只听说小将军威名,今日也算是全了个念想。”
这下连卫忆都看不下去,觉得自家弟弟蠢得可以。她倒也知道他遇到崇拜的人就难以自持的毛病,连忙拉拉他的衣袖,示意他冷静些,不要多嘴。
不过这位殷雨十九殷厂督给卫忆的印象却格外得好,真的是闻名不如见面,是个儒雅而有气度的人。
哪像风评里传说的那样妖魔化,心狠手辣,无恶不作。
殷雨十九举起面前的茶水,浅浅抿了一口,望向赵回:“听说皇上不日要南下,老奴这些日子里便考虑着,是跟随皇上回去,还是留在京中。这里最近是很有些不安分,老奴一时拿不准主意,今日就想着来问问皇上的意思。”
赵回略略思忖一会儿,颔首道:“那便劳烦殷老在京中替我料理一二,等这儿清净些了,再回南边歇养。”
殷雨十九得了指示,又再稍稍停留了会儿,就告辞退下了。
留下了失落扼腕的卫锦,和若有所思的君澜。
等殷雨十九走远了,卫忆才开口问赵回:“这位殷厂督,果真是风采非凡。不过倒是没听你提起过他,到底有什么渊源,竟能让你也以晚辈自居?”
赵回但笑不语,只是看向君澜。
君澜怔了一怔,斟酌了片刻,垂下了眼。
卫忆看着娘亲这副模样,感觉到她心里的沉重。以为自己等不到她的回答,正想放弃,转移个轻松些的话题。
“娘以前...算是殷厂督手下的线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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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深了,卫忆好说歹说,总算是把君澜强留在昭阳殿住下。
赵回是有些不愿意的,但考虑到几人过些日子就要南下,到时这母女俩便要分离,也只不过暗中轻轻掐了卫忆一把,便爽快地走了。
卫忆携君澜梳洗一番,让人铺设好榻子,愉快地和母亲钻进了被窝里:“娘亲还没见过新添的两个小的,明天同我一起去东宫瞧瞧吧?正好睡个懒觉,用过午膳再回去。国公府里娘就不要挂心了,左右不过是些小事,明日我将以前府里带出来的那几个嬷嬷遣回去协理就是。”
君澜看着女儿,替她将盖得不甚严实的锦被掩好,宠溺道:“你说什么便是什么,正好我也念着两位小殿下,下午就想去见一面。你却是...一直同皇上在勤政殿忙碌,我怕你时刻会回来,就耽搁了。”
君澜望向她的眼神里带着些揶揄打趣之色,看得卫忆有些羞臊,连忙干巴巴地转移话题:“母亲又是何时,便知道了锦儿同阿玉的事儿。我先前还愧疚得很,当您不知道阿玉这情况,只等着日后东窗事发,再去负荆请罪。”
君澜朝着女儿剜去一眼,佯怒道:“你也知道瞒着我是不对的,阿锦一个人不懂事倒也罢了,你怎么也跟着不懂事起来?”
卫忆讨好地笑笑,试图狡辩一二:“宁拆十座庙,不毁一桩婚。我当时若是知道,娘亲这么开明大度,我还瞒着您做什么?”
君澜看着卫忆,定定地盯了一会儿子,重重地叹口气:“娘是过来人,明白得不到的滋味,便不想让锦儿也尝尽其中苦楚。这人选若不是九公主,娘或许还会犹豫犹豫,可她是我看着长大的,又是明彩千辛万苦才生下的女儿,我怎么忍心。你是当局者迷罢了,若是稍加思考,就能想到当年明彩被那舒贵妃暗害,九公主生下来落了病根,这所谓的秘辛哪里能瞒得住为娘?明彩和我交情匪浅,又有恩于我,知道九公主当真瞧上了阿锦,我这心里,反倒松了一口气。自家的孩子总是知根知底,若是九公主看上别人家的公子,万一出个什么差错——娘又不能擅自干涉皇家婚事,百年之后,还有什么颜面去见明彩?”
明彩是先太后的小字,卫忆是知道的。
但她不知道的,是母亲与她的情谊竟然如此厚重。
想着,卫忆便忍不住问出了口:“周姨有恩于娘?怎么没听娘说起过?”
君澜敛目,掩饰眸中痛色:“阿忆,这世上,多得是你不知道的事。你幼时能养在宫里,能避开风浪,这对娘就算是一桩大恩了。至于旁的,都是旧事了,不提也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