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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影缓缓蠕动,在路嘉和波洛两人居高临下的盯视下,灵活地跳开了所有暗桩,又仿佛演戏般地‘配合’着卫兵的走位,从巡逻队路线的间隙里钻来钻去,很迅速地就绕到了距离洞穴很近的地方。
“妈的……还真有。”没有赌输了的沮丧,波洛船长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那黑影上面,兴奋地舔起了嘴唇。
“去把他抓来,不要惊动守卫。”路嘉在他身后说。
“为什么我要听你的?”
“因为你赌输了。”路嘉垂眼睨着波洛。
“妈的……”波洛额角迸出一股青筋。
“叫守卫把他抓来,死活勿论。”捅了捅波洛的肋条:“别告诉我你做不到。”
“啰嗦……我说,你确定不需要活捉?”波洛青筋暴露。
“活捉也没有用,不过是个小角色而已。”
“小角色?”波洛瞪大了眼睛:“他是间谍。”
“用你的脑子想一想,那个间谍会傻到亲自来做这种事情么?”路嘉眼神阴暗:“圣器破坏,连他也别想活命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要不要打赌?”
波洛面色阴晴不定地变换一阵,他并没察觉到路嘉话语中很明显的逻辑漏洞——如果是聪明人,大概会疑惑一下路嘉是怎么确定这就一定是个‘怕死’的间谍,但波洛却完全没有这种想法,更主要的是他已经对事情本身产生了浓厚的好奇。
做到路嘉所说的事情并不困难,一番叮叮当当的战斗之后,那个倒霉鬼很快就被敲晕了放到了路嘉的眼前。
守卫战斗时候,路嘉藏在一边,等着波洛单独回来时,路嘉才再次出现。
这鬼祟的行为引起了波洛的严重不满:“妈的,你真鬼祟。”
“是他。”路嘉不理波洛,而是端详着间谍的脸。
“你认识他?”
“当然,是我船上的一个船员,因为逃兵和他的双胞胎兄弟一起被抓了起来。”路嘉道。
“噢?要不要叫起来问一问?”波洛脸上露出嗜血的笑容,喀拉喀拉地活动起了十指,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刑讯逼供的主意。
“这是白费功夫。”路嘉吐了口气,摇摇脑袋:“我敢肯定你从他嘴巴里一个字都问不出来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波洛额角青筋暴露:“我就不信他的骨头是钢做的。”
“你无法从一个必定要死的人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。”路嘉淡淡道:“我说过,他有一个孪生的双胞胎兄弟,主使他来破坏圣器的幕后黑手一定是与他做出了某种交易——比如放他那个被判死刑的兄弟一条生路,他来之前一定抱着生死置之度外的信念,作为保证,多半服食了某种毒药……如果我是那个人,就一定会这么做。”
波洛双目圆瞪地盯着路嘉的脸,似乎被这种狠毒惊住了,他青筋暴跳了一阵,握紧拳头,说话时咬牙发出咯咯的响声,看着路嘉的表情充满了不善:“我很不喜欢和一条毒蛇或是蝎子并肩作战。”
“但你无法拒绝毒蛇或蝎子成为你的敌人。”
“我会把它们的脑袋踩烂。”波洛船长咬牙切齿。
路嘉耸耸肩膀,没有说话,波洛喘了口气,看着在地上昏迷的间谍,脸上再次露出凶狠的神情:“妈的……我就不信他这个胆小逃兵真的不怕死……”
“任何人心中都有值得或是不值得的标杆,或许在他心里死在这场战争里头并不值。”路嘉冷笑一声:“你当然可以把他叫起来问,但别抱太大希望。”
波洛船长面色阴晴不定,最终还是按耐不住,将地上的倒霉鬼丢进冰凉的海水里,咸水呛入咽喉,立即让他醒了过来,他睁开眼睛,脸上先是露出了惊恐,不可思议,然后脸色迅速变得青黑,身体抽搐起来。
“妈的……”看到情况又被路嘉说中,波洛船长大骂起来。
“冷静点。”路嘉拍拍波洛船长肩膀,两眼看着毒发的间谍:“我知道那个人答应你无论成功失败都会让你的兄弟离开,但我要说的是无论那人说得多好听,你的兄弟都不可能获得生路,当然……对于你而言,无论多小的希望也是希望……我不能确定你的做法值不值,只能对你说一声遗憾。”
“格……格格……”奸细牙齿打颤,面色却稍有缓和,似乎想要说什么,目光却在这时候涣散开来,呼吸短暂地急促一阵后陷入终止。
“你到底搞什么鬼?抓了这个间谍,却什么都问不出来,你确定这不是在浪费时间?”看着间谍断气,波洛气急败坏地抱怨。
“怎么会是浪费时间?至少我们已经确定了这个人的身份。”
“确定这个小喽啰的身份又有什么用?”
“这个人并非从一开始就是间谍。”路嘉缓缓分析道:“那个人有能力把他从死刑牢房里面放出来,这已经是一个很明朗的信号了。”
“你是说负责军法的督军官是奸细?”波洛目瞪口呆。
“如果这个时候他还没死的话他就是。”路嘉悠然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