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、蜘蛛丝儿 (第2/3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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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们折腾出病了。
但是我知道,他们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为这个挺身而出的年轻人做些什么。
“哥!”那声音里夹杂的情绪太多。
我回头,是妹妹悄悄地站在身后。
她委屈的眼神儿像只被遗弃的小猫儿,我蹲下身子,将她的轻轻拥入怀中。
妹妹还在上幼儿班,我们村里从来不会称之为幼儿园。
做为她这个年纪,今天的事情对她来说意味着太多。一大早上哥哥怄气出走了,上午奶奶被火烧死了,好不容易等到哥哥回来,二婶儿竟然亲自为她慷慨地上演了这么一出。就这件事儿而言,妹妹的年纪也算尴尬———她已经懂事儿了,没有那种初生牛犊的愚莽;可她还很脆弱,不具备成年人对事情的消化接受能力。
所以我猜,这件事儿一定会给她留下什么阴影吧。
我伸出手,摸着她乌黑的头发,“刚才,咱们小朵儿藏哪儿去了?猪圈里还是草垛里?”
妹妹噗嗤笑了一下,用手背儿把鼻涕蹭在我的肩上,“翠柳儿姐一直陪着我,她刚才在大门口把我眼睛给捂上了,啥都不让我看。”
“那小朵儿啥都没看着吧?”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事实,如果妹妹啥都没看见,那我也替她心安啊。
“我从翠柳姐指头缝儿里看见二婶光着屁股跑了。”
就这一句话,让我身后一筹莫展的三叔和老爸好一阵偷笑。
但我还是冲满了感激,妹妹所说的那位翠柳姐就站在几米远的位置,于是我朝她走过去,“谢谢你,刚才小朵儿给你添麻烦了……”
“你这说的啥话,这不都应该的嘛。”她笑着回应我,脸上肉肉们在颤抖着。
她叫于翠柳,我的小学同桌,据说还暗恋过我王明这个大帅比。目测现在165的身高,180的体重。
她虽然名叫于翠柳,但是长得一点儿都不翠柳,什么柳树要是能长成这样,那绝对是要成精的节奏啊。所以她上辈子可能是一株多肉植物,或者是食人花什么的。
但我必须说实话,如果小朵儿刚才是和她在一起,那我绝对是一百个放心。申屠先生是把火给吃了,于翠柳要是惹急了能把二婶儿给吃了。
这时的堂屋里渐渐又重新聚上了人,我喜欢相亲们这种随性,散得快,聚得更快,正所谓好聚好散。
他们三五成群,你一句我一句的,“你刚才看见小明子他二婶儿跑出去没,你说邪不邪乎,疯疯癫癫的啥都没穿。”,“你这个人净传瞎话,人家不是穿着高跟鞋了吗,要不能跑那么快?”……
一个还算面熟的稳重大叔向我靠过来,“明子,你家请的那个跳大神儿的怎么样了?”
“啊,您说那个阴阳先生啊,昏倒了,在屋里炕上呢。”我笑着回应他,心里却很无语,跳什么大神儿跳大神儿,你全家都去跳大神儿吧。
他没有多问我什么,回过头跟大家说道:“你们看看,这阴阳先生给吓掉魂儿了,谁都没咋地他倒先躺了。”
我彻底败了,原来谣言的形成如此轻而易举。
我忽然想起了什么,于是回屋儿走向三叔,“我三弟呢?”刚才堂弟王三三还在我们身边儿呢,这说没就没了。
“啊,我刚才见他急冲冲地回家了,也不知道他成天到晚净想些啥子。”三叔这样回答道。
“那你家老大老二呢?”这次向三叔发问的是坐在轮椅上的爸爸,说来也是,我从城里回家到现在,的确一直没看见三叔的另外两个儿子。
“嗯?”三叔貌似也刚刚注意到这个问题,东看看西望望,“我们几个刚才埋完老太太棺材就回来了,他俩说那土压得不够实诚要再处理一下,这咋还没回来呢?”
最先意识到问题的还是我老爸,“老三啊老三,我妈遗嘱里都说了,下葬当天午时期间祖坟里不让留人,我不都告诉你了吗?”
老爸这一说,三叔也急了。联想一下刚才二婶儿的事儿,他脸色变得阴沉。我看一眼窗外,雨停云散,烈日当空,桌上滴滴答答的老钟,显示刚过12点半,所谓午时,马上就要过去了。
三叔掏出手机,飞快地输入号码,而电话那边:“喂,爸,啥事儿?”
听到这声音一切安好,屋里的气氛一下子不那么紧张了。
“你俩在哪呢!”三叔虽然放了心,但气还没消。
“祖坟旁边儿的果园儿啊。”
“在果园里干啥呢?不是告诉你们干完就赶紧回来吗?”
“行行行,这就回去,行了吧?”电话里声音不大,但是能听出来满心的不情愿。
再不情愿又能怎样,就冲三叔那暴脾气……没过几分钟,哥儿俩屁颠屁颠儿地回来了,老大在前,手里还拎了一只五彩斑斓的大野鸡,老二则紧随其后。
我想我有必要简单介绍下这个家庭的成员情况。
爷爷那辈儿兄弟六个,有四个没来得及成家就在去世了。有的死在朝鲜,有的死于饥荒。
最后只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