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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鸾钗是南齐时候留下的瑰宝，不但名贵更是件古物。前些年，似乎还是赐给了八皇女。
“当时，四娘喜欢这支钗，问我讨厌，我虽然未允，心诺之。”事实绝没秦流萤说得这么平和，但她没去在众人面前揭短，只是说道，“这是南齐妃子的旧物，怕遭了忌讳，当时姐姐问我要，并非不肯。这些年这钗供在庙里，想也化去了戾气。”
“你……”秦臻容想起当年的景象来，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九鸾钗是件宝物，秦臻容曾经格外眼红过秦流萤得到了这件宝物。或许连她自己现在都记不清了，到底是眼红宝物，还是眼红得到宝物的这份荣宠。
“姐姐喜欢这个，我当时心里暗自承诺着。只是恐旧物沾了气，反而忌讳了。这些年把它供在庙中念经，我原是想着，等姐姐出嫁的时候拿出来，也是份心意了。”秦流萤说着，也注意到周围人的动静，“如今便是我兑现的时候了。”
说完她便低下头，行了个同辈的礼数，然后离开。
*
第二天秦臻容出嫁，也永远离开了故国。
公主和亲的队伍延绵不断，走出了宫城。
仪式繁重，又是嫁到外国去的，本就无多少同辈姐妹出场的时候。
秦流萤当天没有在场，这一天的盛况也是听七娘说的。
“你是没看到，这送嫁的队伍真能称得上十里红妆。”民间说的十里红妆大多是夸张，给和亲公主送嫁的队伍却真能有这么长。
秦臻音又描述到其他的场景，“嫁到外面去的，就算是姊妹也靠不得太前。等上完妆后，更没咱们多少事，还要公主去拜帝后，拜这个那个的仪式，我也说不清了。”
她说的这么随便，秦流萤都有点无可奈何。秦家的女儿里真的是什么人都有。
“不用说她的嫁妆了，只是两国邦交充场面罢了，其实说来她也是可怜人。”秦流萤说道。
“就为了这个，她打了你一巴掌，你送了她九鸾钗？”秦臻音有些为她不值，“你没看到昨个她妆扮完戴着九鸾钗出来，送嫁的命妇们眼都看直了，何必给她撑这个场面。”
秦流萤才不是个被人欺负了还给人卖乖的白莲花圣母，她丝毫没动气，“走了的人就是走了，在这儿的人才重要。”
“你这算什么意思？”
秦流萤笑道，“人一辈子，能大度几次呢。”
说完就不理会七娘惊讶的表情。
再如何是瑰宝，到底也是死人的东西。
至于前几个朝代的东西如何能保存到现代，如果说在历经了几代战争亡国之后，还能活人一对一家传几百年的，那就是天真了。
几百年，哪怕是目下历史最悠久的世家都没留下那么长的家谱，何况要靠“家传”来保护宝物。当然孔夫子家的家谱是例外。
要得到几个朝代前的宝物，那么最直接也比较靠谱的方法就是发丘。虽然不是什么好话，但历史上这样的事件，哪怕上升到官盗都不少。
南齐妃子的旧物，当时被赏赐了这支九鸾钗的时候，秦流萤的第一反应是“盗墓笔记”。她还不想把粽子头上的首饰插自己脑袋上，哪怕这支粽子生前很传奇，死后在同类中也是个美女粽。
因为年岁小，直接回了话说自己头发还上不了大首饰，急匆匆地把这钗送去庙里念经。而事后再打听，关于这支九鸾钗出土后辗转的几位主人，似乎都运势不太好。由此，秦流萤也想起了上辈子听说过的一些关于宝石诅咒之类的事。
似乎越是珍宝，越是有这样的忌讳，并且这些传说不分古今中外。
稍和秦臻音一说，这位姐姐脸色也变了，“你说她会不会……”
“命这种事都是说不清的，何况也去念过经了。”秦流萤说道。
她要为了害人送这东西，那还不如直接送砒霜毒药的好。至少后者能确确实实保证致命的效率，而前者则是无法预测的。
秦臻音一想也明白过来这道理，这个时代的人确实迷信，可这样简单的道理也想得通。可仍然坐立不安，“不行，我得回去翻翻我那些东西，看看有没有那样的物件。”
神神叨叨的，秦流萤笑了笑，也没有拦她。
“我要回去看看，”秦臻音一时又有些怪这个坏妮子把自己吓住了，“对了，四娘走了，咱们的大表哥也去送嫁了，你不去惦记人家呢？”
秦流萤有些奇怪，“我有什么要特意去‘惦记’他的。”
“真不惦记呢？”
“我都要嫁人了。”
秦臻音一副不信的样子，但她没点破，故意调笑，“你还真想去做咱们的‘舅妈’？”
“不去做还能怎么样。”秦流萤也叹气道。其实心里早就在打着主意搅局了，但即便一个字的话柄都不能留下。哪怕七姐是她诸姐妹中关系最好的一个。
大家各有自己的利益，这里是皇家。
“那咱们舅妈也来来听听件事儿。”秦臻音说道，话还没说完就被戳着胳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