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吓到了，纷纷落荒而逃。
杜明澜跌坐在院子里，看着丁香树枝冒出的嫩芽，行尸走肉一般不言不语很多天，整个人如同冬日的树枝一般干枯。
“我想自杀，可是到了画室看到昕玉还没有完成的浮雕，我又逼着自己活了下来。”杜明澜眼眶通红，哭过的声音十分沙哑，“我不曾向谁提起过这段过往，只要我还在，昕玉就一直在。”
殷亦九开口说出来到聚缘楼之后的第一句话：“所以你找到了永生的方法？”
“是，我后来成为了一名军人，我想等他，等昕玉说过的下辈子。战争结束后，我去了常白山，找了很多年才找到一株人参，可是……”
“可是没有用。”杨冬青接着他的话说。
杜明澜点头。
“那你是怎么……”怎么活到现在的？杨冬青没能问出来。
杜明澜深呼吸几下，打量着杨冬青和殷亦九。
殷亦九直接说：“我不招魂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杜明澜情绪激动。
殷亦九看他一眼，平淡地说：“招不到他。”
杜明澜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力气一般萎靡下来。
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：“没有任何办法吗？”
殷亦九想了想说：“有。”
“什么办法？”杜明澜直接站起来。
殷亦九看着他说：“谁帮你获得的永生？”
杜明澜没说话，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有些剑拔弩张。
杜鑫雷带着人抬了饭菜进来，打破了一室的静默。
天已经黑了，杨冬青看看时间，才发现竟然已经七点多。
杜明澜不再提这个话题，反而招呼他们用餐。
殷亦九本就不饿，没怎么吃就放下了筷子坐着出神，等杨冬青和杜明澜沉默地吃完饭，他的眼光又紧紧笼罩住了杜明澜。
杜明澜擦干净嘴巴，抬起杜鑫雷送来的漱口茶慢条斯理地漱口，仿佛刚才情绪失控、痛哭流涕的人不是他。
他似乎已经恢复了冷静。
可也只是“似乎”而已，一牵扯到梅昕玉，他就暴露了自己的情绪。
殷亦九懒得跟他废话，直接说：“我师父或许有办法找到他在哪里。”
杨冬青接着他的话说：“你今天既然约我们到这里来，并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叙述给我们听，那你肯定已经有了打算。”
“是，我忍不下去了。”杜明澜再次剖开心迹直言自己的感情，“我想他，想得快要发疯了。”
他突然低沉着声音说：“我不想和他永别，我想见到他，我想触碰他，我想拥抱他，我想继续爱他。”
看着杨冬青，他继续说：“我想他能用自己的活着证明他的存在。”
他的眼神里掺杂了百年思念和爱恋，却被百年孤寂揉成了浓墨，化不开的悲伤在他的眼眸里席卷天地，叫人看过一次就不敢再和他对视。
杨冬青移开了目光，他站起来说：“谢谢你的招待，我想我们应该告辞了。”
他无法替阿九做决定是否帮助杜明澜，他暂时也无法勉强杜明澜说出他能活到现在的原因，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。
“殷道长！”杜明澜却叫住了殷亦九。
杨冬青二人停下脚步，就听杜明澜在背后说：“我可以告诉你。”
杜明澜现在的住处在郊区的明悦府，属于私人别墅区。杜鑫雷开的车，一个半小时后，车停在了别墅门口。
回到住处，杜明澜洗漱之后来到二楼的画室，小心揭开墙壁上的幕布，露出了背后的浮雕。
没有完工，也没有落款。杜明澜一直等着它的主人回来，等着他完成这幅属于他们的礼物。
他等了一个世纪。
终于……
“昕玉……”杜明澜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浮雕的边框，就如同在抚摸恋人的脸庞，他眷恋地说，“昕玉，我等你。我们一起抛却过往的苦难和煎熬，我们一起获得新生。”
为了不破坏浮雕，他从来不直接用手触碰浮雕表面，且经常请专业人士来进行养护，他把这幅作品保护得很好。
“你说过希望我成为可以证明你存在的痕迹，你说我在即你在，一百年了……”
昕玉，我爱你，从上个世纪到这个世纪，你永远存在于我的心中，只要我活着，只要我还能思考，直到我彻底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天那一秒。
山河承岁月，我心载君心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