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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漓汐走进公安局,推开审问室的大门,他以为自己能见到蒋以羽痛哭流涕,百般后悔的样子,结果,他真的错了。
蒋以羽看到他时,一边点点头,一边露出一副“你懂的”的眼神,眼里竟无一丝悔改之意。
杜漓汐倒是有些紧张,朝蒋以羽看了一眼,又咽了咽喉咙,对着警察说,“这次,蒋以羽是急火攻心才伤害别人的,而且他也来自首了,更何况那个苏澈以前害人,蒋以羽也算是为民除害嘛。”
“为民除害?”警察的目光纷纷射向他,“还好你们没把事情搞大了,那个女孩还真是福大命大被捅了一刀子,还能活下来。”
“哼,那是老子没用力,不然她早就见阎王了,好男不跟女斗,给她留条活路。”蒋以羽把玩着手铐,让它发出听“叮铃乓啷”的声响。
审问室的温度降到了冰点。
这个人还能把孩子气流露得更丰盛一点吗?杜漓汐在心里摇摇头,他急忙向着警察解释,“他是开玩笑,你们别见怪,他就这样的。”
“嗯。”警察点头。
接着,杜漓汐离开公安局,门口,看着苏母杀气腾腾的眼光扫过来,他打了一个寒颤,全身上下像触电了一样。苏母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多长时间,径直走去,看来她是不会善罢甘休了。
蒋以羽这个白痴,为了给苏怡报仇,把自己送进监狱,好玩么?
这事千万不能让苏怡知道,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,该怎么瞒,瞒得住吗?杜漓汐揉揉自己头上暴起的青筋,拖着疲惫的身子,朝远方走去。
怎么帮他,他知道,没用的,不过是垂死挣扎。
对于蒋以羽的判决很快就下来了,有期徒刑6个月,赔偿苏澈住院的所有费用。
苏怡去大学的前一天,蒋以羽打电话给杜漓汐,无非是说一些照顾好她之类的话,还要他隐瞒自己的事情。
这可怎么瞒,杜漓汐吸一口凉气,说他无缘无故人间蒸发了,说他突然得了疾病?这些都太离谱,况且苏怡那么聪明,不可能猜不出的。
实在想不出法子,杜漓汐只好去看守所找蒋以羽,还得好好跟他商量对策才行,他到的时候,蒋以羽塞给他8封信,要他每个月给她一张,还嘱咐他每天晚上都要给苏怡发短信,就是什么“我爱你”“晚安”之类的。最后还把自己的手机卡给了他,意思是用他的卡给他发短信。
杜漓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,你的女人,要他照顾?更可恨的是他也喜欢他啊,蒋以羽就不怕他把她拐走,据为己有吗!突然变得这么大度是怎么回事,真让人吃不消。
他确实那么说了,没想到蒋以羽的反应只是一愣,然后淡淡一笑,说:“如果你能对她好的话,据为自己,我不介意。”
杜漓汐彻底晕了,当初跟自己抢苏怡的是她,现在说放弃的也是他,他到底是怎么想的?!
“记住,好好照顾她,”他再次扯开嘴角,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“拜托了,我不知道现在自己能不能给她幸福,所以拜托你照顾好她。”
“蒋以羽你有种,知道我不舍得是吗,她喜欢的人是你,爱的人是你,我就算横刀夺爱,她能答应么?她心里爱的人是你啊,就算我怎么努力,也只能是一个配角,看着她伤心,看着她难过,却不能缓解她的一分一毫。”他心想着,心口仿佛被千斤重的石头死死压住,无法呼吸。
蒋以羽望着杜漓汐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,他不会忘记,那个叫苏澈的毒舌女孩,在刀子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,她竟绽出了一个魅惑的笑容:
“想不到你的判断也会错,我从来都没想害过苏怡啊……”
他恨错了人,害错了人。苏怡最在乎的就是身边的人,而他呢,捅了她在乎的人一刀子……这样肮脏的自己怎么能待在她身边呢。
是时候离开了,像风一样,轻轻地、轻轻地离开。
我心爱的女孩啊……你要好好的,活得比谁都好,我会在远方一直看着你,祝福你。
别了,别了。你会幸福的,再见。
信?杜漓汐望着手里的信,走出看守所。看还是不看,他犹豫不决。算了,还是给苏怡看吧,他没有这个权利,就像他无法控制太阳的升起和落下,只能静静地旁观,就像苏怡爱他,自己也无能为力。
叮叮叮!
手机响了,他长呼一口气,接起电话。
“喂,苏怡,有事吗?”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。
“嗯,那个,我给蒋以羽打电话,他的手机关机了,所以我想问问你,知不知道他的消息。”
“哦,这样啊,”他露一个笑容,“刚才我们还在一起呢,他手机停电了,你放心吧!”
“嗯,我放心了。”她心里很纳闷,几天见不到他的影子,而且还整天和杜漓汐在一起,有些奇怪啊。
挂掉电话,杜漓汐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——苏怡,对不起,要我这样骗你,我实在过意不去,但是,除了骗你,我没有更好的方法,对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