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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文文这一路走得那叫一个如履薄冰，生怕又哪里惹到了身旁的那尊黑面神。她耷拉着脑袋问：“去哪里？”
“文院。”
卢辰央没好气地一哼，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，他吐出两个字，惜字如金。
殷文文识趣地闭上嘴，却不知哪里惹到他了。
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，男人心哪，海底针。
两个人都没有说话，气氛滞固着很是沉闷。殷文文想到谭玉婷，胸口闷闷的，又想起昨晚的不愉快，情绪也不太高涨。
卢辰央走在前面敲开门，殷文文心一惊，狭小的办公室里站了四五个人，宋莲也在其中，令她意外的是，她竟然也在！
一个中年男人戴着褐色的眼镜，样貌周正，浑身散发出一股沉稳的气息。他对谭玉婷点点头，谭玉婷慌忙笑了笑，竟带着几分恭敬和客气。
就算殷文文再白痴也知道，面前的这个男人是文学院众人皆知的院长——江声武。
糟了，院长不会也知道这件事了吧。这下麻烦可大了……
殷文文此刻心里彻底没了底。一路上她在心里设想了上千种可能，酝酿了万种说词，可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她满眼苦笑，不知如何开口。倒是江院长弯下腰，扶起坐在沙发上的女孩，低柔地唤了一声：“姗姗。”
江姗脸色苍白，睁开昏昏欲睡的眼睛，精致的面容透着几分病态的憔悴，她温婉地对江院长一笑，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，摇晃着站起来。
江院长眼露心疼，动了动唇，却没有出声。江姗甜润的声音沙哑了许多，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殷文文，殷文文咬着唇，光洁的额头蒸出细密的汗珠，原来，她是院长的女儿。
“谭老师，殷文文作弊这事你误会她了。”
江姗费力地咬着字，目光里带着些许惭愧，“其实作弊的人是我，不是她。”
谭玉婷面容一愣，江院长也微微皱起了眉，在场的人都没有出声打断她，等待她继续说下去。
“我从小身体就不太好，记忆力更是日渐衰退，今天说的话，我第二天就记不得了，天天上学都会迷路。”
江姗眯着眼睛努力地回忆着，“爸爸为了方便照顾我，就把我送到了现在的这所大学。虽然，我的记性不太好，可能是因为家教的缘故，我的成绩不算拔尖，也都还说得过去。”
那一瞬间，江姗灵气的眼睛仿佛有烟花绽放，但很快暗淡了下去。
“上学期，我发现我的病越来越严重了，我不知道，我还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。”
她望着窗外光芒万丈的太阳，整个人浮在阳光里，纤瘦的身躯脆弱得像一枚折落的枯叶，她艳羡地望着这个世界，流露出太多不舍。
“爸爸是教授，可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拿过一次奖状，自从生了病，爸爸就再也没有笑过。我知道，我的时间不多了，我很想再看一次他的笑容，我想拿奖学金，让他高兴高兴。”
江姗断断续续的说着，这么长一段话说得十分费劲，她喘了一口气，声如细丝。
